前阵子 因为心血来潮的缘故
去到了一个认识八年 但近三四年才开始熟悉的朋友家去住了几天
因为音乐上很亲密的合作 和几乎一致的志向
使他虽然比我小上四岁
但后来的相处之间总是有種无法解释的默契
也有属于我们的模式 [抑或是一厢情愿我不知道]
住他家的那几天里头 我们聊了很多 很多平时没有说的话
也看到了很多对方 私底下的样子
专注于自己的世界的样子
甚至乌头垢脸的样子
懶惰去洗澡因此一直廢話連篇的樣子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 有天午餐我们在饭桌上的时候 看着他的身影
我突然觉得 今年十六岁的他真的长大了
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和属于自己鲜明的个性
开始有成熟的一面
开始可以用大人的方式和他沟通聊天
我甚至发现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完全掌控他
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我記得我一到他家的時候 就立馬頭也不回地跑進他房間
飛撲在他床上 然後手托着腮 一臉輕佻老闆的樣子問他說
[怎麼了? 不去倒杯水給稀客嗎?]
...
[誰理你啊?] 他想也沒想 然後咻~一聲倒在他的床上
我的心就頓時碎了
我还记得以前我们都还小 他也还在小学的时候
我总是觉得他很笨 是真的很～笨～的 那种笨
不仅呆头呆脑 不懂看情况说话 与人相处也不懂适可而止的美好
常常真的令人很想 往他左脸颊就是一！拳！挥！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 虽然觉得怎么当时的我那么贱
但想挥拳的冲动确实是真的
当时 为了压制我想挥拳的冲动
我选择不去理睬他 或至少冷淡处理他的主动
甚至后来有一年他邀请我去他的生日派对的时候 [其实也只有邀请几个人去唱生日歌看他吹蜡烛而已]
我甚至是惊讶和不理解的
后来 因为音乐上很亲密的岗位 我们必须要合作
虽然那时讨厌他的心情已经渐渐淡去了
只是他有时候还是会幹出很多又蠢又不聪明的事
让自以为前辈的我总是毫不留情地皱眉瞪他啧他
希望他可以稍微克制自己 不要一直丢我的脸 [啊我好贱]
如今 望着他的身影 虽然现在他还是笨笨的 但却是可爱的
就算因為某些事情 讓我今天很用力地罵了他一頓
但這的確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至少 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呆头呆脑的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连小我四岁的他都已经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路和世界了
突然感觉与他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好远
虽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
但我当时是深深地觉得 眼前的他像只长大了的狮子
终于可以离开狮爸狮妈也过得很好了
虽然有种很复杂的心情
既是欣慰 又有一种惋惜地感觉对方逐渐的遥远
但总括来说 还是很打从心里替他高兴的
后来 中学毕业后
有位共同生活了5年的好朋友远走到了英国去求学
只留下了我和另一位好朋友 - J
可能是因为无法解释的空虚感吧
或者是因为思念的缘故
我和J甚至在没有互相开口的情况之下
竟心有灵犀地自私将他 当成已离去的某人的代替品
但三年的相处下来 我们后来是真的因为他本身的特质
所以又在没有丝毫沟通的情况下
心有灵犀地决定不再把他当成某人的替代品
而是一个新的朋友 重新去认识他
所以每一次看到他出现时 露出的笑容
是真的为他本身而展开的
直到三年后的大概一个月前 一次无聊的说笑
我才赫然发现原来当时 他是清楚知道自己被当成代替品
也才知道 虽然不说明 但他的心其实是受伤的
凝望眼前的这个人
当时我突然 失去了继续说笑的能耐
一种感慨 强硬地闯进了我的心房：
当时被我们那么用力的排斥
又突然间地 莫名其妙被我们自私地当成某人的替代品
那样子的他 到底是怎么熬到现在的呢?
这样子的经历 到底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曾经的寂寞和孤寂 他是怎样的隐藏起来不被所有人看见
那些一路来听到的爽朗笑聲 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堅強
那些种种深深的刀口伤害 又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口
...
就算他是个高大的男孩
但此时 在我面前的 不知道為什麼
我只看到一个 内心深处很微弱
小心 努力 用伪装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男孩
我没有办法责怪他所戴上的面具
因为讽刺的是 在所有刺伤他的之中 某部分的伤害是我给予的
有一次
不知道他是不是那阵子压力太大了
突然间在我们的吐槽之间 就毫无预警地落泪了
当时无论是谁 都吓了一大跳
因为 这都是我们第一次看到他 充满泪光的双眼
然后他就像落跑新娘般地跑走了(?)
在旁人的怂恿之下 我也不知道干嘛 就傻傻地跟着他屁股追上去了
我倒了两杯水 在男厕隔壁的饭厅 忐忑地坐在椅子上等他
虽然在我极度装冷静的语气之下 他终于坐了下来
但他喝了口水 搓了搓眼睛 手机拿出来滑一滑
然后就一直无止尽地重复着以上的动作
原本想试试看催眠自己变成善良的心理辅导师 看看能不能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但看着他黯淡的目光 我想也许我们都有着部分不愿让别人参透的心思
于是我最后决定 还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或许 这样对他来说 就很足够 很窝心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 宛如保溫箱裡滿身插管的嬰孩
令人不自覺心中荡起怜悯的涟沥 想要保護疼惜之的男生
過了幾天後的星期五夜晚 我臨睡前洗澡時
突然想起覺得他真的長大了的事情
於是連夜地 發了封很長很長很長的Whatsapp給他
告訴他關於我對他的想法 當初排斥他的歉意
甚至是平時不出口的讚許 和對他接下來的期許
最後還送了他一首歌 是黃韻玲的“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希望他在未來的日子 不管遇見什麼
也不要輕易改變他自己 不改變現在的樣子
因为我们都很喜欢这样子的他
哎喲總歸一句
就只是覺得 他是個笨得可以但又可愛的小男孩
...
其實有股衝動 很想把他的照片放出來
但站在保護對方的立場 後來我又想了想 於是還是決定不要說出來好了
因為如果你怎麼想都想不出是誰
那大概你真的不懂他是誰
但如果有一號人物一直浮現在你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的話
沒錯相信你自己就是他了 [提示都在文章中咯 細閱]
P.S：不要私下问我哟因为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啾咪
知道的也不要白目地问我是不是某某某 因为我一定不会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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